パイナップル

随便的写写,写得很随便。

小小

 @❀末世鸿歌❀ 太太点的歌

虽然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容祖儿这首但是我已经went with it了!!

随便撸了一下不一定好吃(严肃),总之希望会喜欢啦。



01

大雨纱帘般铺洒在青鹅蛋壳色的午后。
止水的撑着一把深色的竹伞奔跑在雨中,泥泞的路上留下一串深刻的脚印。
风卷夹着雨打在他的脸上身上,粗麻布的衣裳湿了大半,毛茸干燥的卷发也沾了雨气,焉焉的趴在他的额头上。

泥土随着他的动作飞溅在他的裤腿上。
转过被雨打的胡乱摇曳的荷花池,淹着河岸的小路窄而滑,止水却任然没有放慢脚步。
一眨眼便穿到了路的另一头,他矫健而熟练的三两步跳上高大的青花石阶。

眼前的景在雨色下模糊不清,止水抹了一把结在睫毛上的水露,仰着脑袋四处张望着。但眼前的私塾早早的就关了门,四下除了雨,空无一人。
止水扯开嗓子喊了几声,但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滂渤的雨声内。
他又一次奔起步子,沿着私塾旁掉漆了的白墙一路寻找。

突兀的,他顿了顿脚步。
不远的地方一处已经被遗弃的矮小竹棚下,一个纤瘦的少年正站在老旧的竹排管下,伸着白花花的手臂在接顺着竹管滑落的雨滴。

雨水沾在他细嫩的臂膀上,像一节新出的莲藕。
黑色的发丝沾过雨后更显丝润,安静的垂在他白皙的脖颈上。

止水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本该继续移动的脚跟却如同扎根进河泥的芦苇草。

视线也如同扎根进河泥的芦苇草。


02

「止水哥。」

止水随着身后响起的软糯嗓音转过脑袋。
「小鼬。」看清来人的止水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往旁边挪过了一些位置。
鼬往前走了两步在止水身边蹲下,白嫩的小手软软的搭在膝盖上,圆溜溜的眼珠子顺着止水的手望向对方正摆弄着的泥塑。
止水的脸和只花猫似的,沾满了泥土,但本人依旧专心致志着手里的活儿。
鼬歪着脑袋望着他,对方纤长的睫毛低低垂着,睫毛下的眼睛闪闪发光着,让鼬想起夏天的时候他和止水一起在荷花池边抓鱼时,波光粼粼的湖面。
「止水哥,你在捏什么?」
止水伸手抹了一把鼻子,小小的鼻头上便又落下一块泥印。他又蹲着往旁边后退了几步,献宝似的将跟前的泥塑展示给鼬,他笑眯眯的开口,「这是我们以后的家哦,小鼬喜欢吗?」
鼬垂着脑袋看着跟前只能大概看出一个房屋轮廓的泥塑眨了眨眼睛。
「嗯…还不错。」
他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泥土质地的屋顶。
止水嘿嘿的笑了一声,放松似的直接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仍有些湿润的风和微弱的蝉鸣声踩在夏天的尾巴上。
树影下斑驳的光落在止水沾满泥巴的脸上。

「等我长大了,就把小鼬娶回家,然后一起住进这样的房子了。」
他躺倒在地上,风刮动叶子沙沙——沙沙——

「一直到老,到死去。」

零碎的阳光摇曳在他稚嫩的脸上,鼬踱步到他身旁跪坐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低着头一边细心地擦拭掉止水脸上的泥一边说道,「可是我不是女孩子。」
「我知道。」止水闭着眼睛笑着接道。

「男孩子也可以和男孩子成亲的吗?」鼬捏着手帕轻轻蹭过止水的眼角。
「不清楚。」不料那双明亮的眼睛倏然睁开,鼬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怔了怔。

「但是,成亲当然要跟自己最喜欢的人啦。」


03

鼬按惯例喝完药,安静的坐在床边望着门外被太阳烤的发红的院子。

他缓慢的摇着扇子驱赶着屋内的蚊虫。
自从上次不小心淋了点雨,这段日子他的胃病一直有些反复,连私塾都已经连着三四天没去了。
不过即使才刚满十三,但鼬已经不再是以学生的身份到私塾去上课了。
他望了一眼摊在桌子上的倒扣着的书和只填满了不过几张的宣纸,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那些都是私塾先生安排给他的工作。

屋子里安静的很,显得树上癫狂般的蝉鸣更加聒噪。
母亲一早便去了集市,佐助去了私塾,止水……

鼬扇扇子的手顿了顿。

止水三天前说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想起三天前止水离家时的表情和语气,鼬的眼神止不住黯了黯。
虽然那人依旧是笑着,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却给了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感觉。

陷入思绪,鼬伸手拨了拨自己的黑发,脚边被窗栏切成方格的阳光缓慢的倾斜。

等日头下了一点了,便出去找一找吧。
鼬正这么想着,突然安静的院子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04

「宇智波止水。」

眼前坐在阴凉下带着兵帽的男人翘起一双细长的眼,他扫了止水一眼,垂下头翻动起跟前摊在桌上一本看起来使用了非常多次的大簿子。

「宇智波……就是村里那户地主家是吧。」对方一边翻动着手里的簿子一边说道。
止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是,坐在他身旁的另一位有些肥胖的同样带兵帽的男人便接着话茬说道,「早就不是什么地主了,现在估计都是在啃老底了。自从那地主死了之后,现在就他老婆带着小孩子住在那个大宅里。」
「嗯…」细眼男人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再一次翘起眼睛看向止水,「你就是宇智波家的长男?」
止水点了点头,但细眼男人立刻皱起了眉头,坑坑洼洼的指甲划过簿子上一个名字。
「这上面长男的名字是宇智波鼬。」
止水的心一紧,但他表面上依旧无谓的耸耸肩。
「登记错误吧,我是后来才入籍的。」
细眼男眯起眼睛一副审视的模样打量起止水,那表情看的止水心里有些毛毛的,但他还是保持从容的正视着对方的双眼。
「我来的时候就有想过会这样,所以我把族谱带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的包袱中掏出一本老旧却看起来十分气派的硬皮本。
细眼男接过止水递过来的本子,很快便在本子最新登记的部分找到了止水的名字。

看着对方的眉眼舒展了一些,止水在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细眼男将本子合上,还给止水。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舔了舔手里竹作的毛笔,在一旁一个用毛笔写满了名字的本上记上止水的名字。
然后又在最开始那个大簿子上,划掉了上头宇智波的名字。

「拿着这个,一个星期后到城里的兵部集合,逃逸者……」说到这里,对方顿了顿,一双细长的眼睛闪过冷光,「论斩。」


05

鼬顶着炎阳在路上疯狂奔跑着。
眼前粘满灰尘的水泥地被太阳烤的变形,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胃里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绞痛,汗水顺着他的下颚线润湿脖颈,在浅色的衣襟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十分钟前,佐助突然匆匆忙忙的跑回家中,刚踏进院子便扯着哭嗓满屋子找他。
「佐助?」鼬刚出声,脚还没踏出房间的门槛遍被佐助撞了个满怀。
小小的人儿抱着他的腰,白嫩的脸埋在他的怀中。感受到自己腹部的衣料传来一阵冰凉,鼬急忙把身前的孩子拉开,发现自己的弟弟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怎么了?」鼬吓得将身前的人儿抱了起来,像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轻拍着对方的背安抚着,「怎么哭成这样?」
佐助紧紧环着鼬的脖颈,脸蛋贴在鼬的脸侧。他的眼泪都流到了鼬的脸上。
「哥哥,你不要去参军…」话说了没一半,怀里的人又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鼬听的云里雾里,只能一直抱着对方哄。
「别哭了佐助,乖,跟哥哥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佐助吸了吸鼻子,小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和鼻涕。
「我刚刚在村口的公告栏上面看到的…」佐助一抽一抽的说着,「我…看到宇智波的名字被划掉了,我就问…那些叔叔阿姨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们跟我说…因为现在在打仗,村子里…每户人家都…必须要报一个男丁,被划掉就是已经报过了…」

鼬抱着佐助的手一僵。

佐助正揉着自己红肿的眼睛,因为哭的太厉害,小小的身体还在鼬怀里一抽一抽的。
当他放下手再抬起眼睛,立刻被眼前鼬的脸色吓得一怔。

「哥哥…你怎么了?」

鼬歪过头来看他,脸上扯起了一个非常生涩的微笑。
「佐助,你在家里等一下我好吗。」


越来越严重的缺氧和胃痛让鼬的脚步有些飘忽,他不小心踩过一块碎石,整个人便摔在了烤的火热的水泥地上。
动作一断鼬便再也没有力气了,他捂着自己的胃蜷缩在地上,耳旁轰轰的,滚烫的温度隔着轻薄的布料烧着他的皮肤。

感觉到日头似乎消了一些,他用力的平缓着自己的呼吸,在水泥地上翻了个身,坚持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四周忽然刮起风来,鼬抬起头,很快,几滴厚重的雨便打在了他的脸上。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

鼬拖着不快不慢的步子一路走到村口。
雨已经弥漫整个世界,空气中满是泥土和荷叶的气味。

他站在雨中看着告示栏上的布告,黑色的长发如同晕染开的墨汁。


06

鼬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是自己的床顶板。
太阳穴传来钝钝的痛,鼬皱了皱眉,想抬手揉一揉,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另一人握着。
他缓慢的抬眼,薄薄蚊帐外的人正缩着腿坐在一把椅子上,没有支撑的毛茸脑袋一点一点的。
窗外正值黑夜,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几只飞蛾围着灯来来回回,发出轻微的声响。

手心里的温暖在他身体里流动,缓慢的淌过鼬的眼角。

「你醒了?」
蚊帐外传来对方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止水在椅子上换了一个位置,他的嗓子有些干,想要咳嗽但最后只是咽了几口口水。
「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鼬没有说话,夜晚一般沉寂着。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隔着一层灰白色的纱帘。

「你等我一下小鼬,我去给你倒水。」
最后还是止水再开了口。
他试图放开鼬的手,但却被一直沉默的人死死抓住了。

止水怔了怔,垂下眉眼,没再做挣扎。


「抱歉,小鼬。」

滚烫的柔软的黑暗中无声的流动。

「在我发现一切都是那么错误的时候,所有东西都已经太迟了。」

「但我一点也不后悔,也从没有改变过。」

感觉到对方的气味扑面而来,止水掀开了纱帘。
对方干燥的有些破皮的嘴唇轻轻的磨蹭,动作笨拙的亲吻着床上的人。

鼬白皙的指节扣紧了身下的床单。
窗外传来鸡鸣,鼬这才发觉,原来不是深夜,已经是清晨了。


07

美琴一言不发的在厨房内做着早餐。
她的眼睛有些肿,面色也很憔悴,像是一夜无眠的样子。

今天便是止水离开的日子。

止水是她最好的朋友的儿子,在一次天灾后止水的父母双双去世。
即使富岳那时已经去世,家里的经济早大不如从前,美琴还是义不容辞的将这个孩子接到了家里。
那时候鼬才刚刚出生,也不过五六岁的孩子便每天忙上忙下的帮她做农活,做家务,照顾小鼬不止还照顾刚生产完的她。

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把止水当作亲儿子看。

征兵的消息刚传来,止水便立刻跟她提出意愿,还向她要了族谱。

「请您先不要告诉小鼬,他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哈哈哈哈。」
才刚满十八的少年挠了挠自己的卷发,笑的似乎自己并不是要去赴战场。

眼泪轻轻的落在握着菜刀的手背上,美琴抬起另一只手,安静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早餐的饭桌上,只有止水和美琴两人。
西头的山上刚冒出一些零散的光,止水吃完早餐,准备离开。

「请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们都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美琴握着止水的手,和鼬一般的黑发垂在肩膀上,已经带有些许岁月沧桑的美丽脸庞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舍。
止水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请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太阳又升起了一些。
止水离开家,坚毅的背影在两旁长满狗尾巴草的水泥地上越变越小。

清晨的风缓慢的吹来。
卷动狗尾巴草们随风飘摇。

也卷动了墙角处另外一人的黑色长发。


08

战争不温不火的持续了十五年。
终于,最后一场全胜的战役后新皇上位,也迎来短暂的和平。

美琴在五年前去世。
鼬带着佐助搬到了城镇上,开了一间私塾。

初秋的天气干燥而凉爽,鼬一大早便来到了城门口。他仰着脑袋张望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
因为正赶着回乡的日子,所以城口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马让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转移位置,或站到高处。

当他又一次被人挤到一旁,鼬开始在心里后悔为什么不叫佐助一块过来了。
正这么想着,一个没注意倒进了一人的怀里。

「啊抱歉……」鼬急忙站稳身子刚想转过头对身后的人道歉。
但他再抬眼,却对上一双他熟悉无比的眼睛。

「小鼬。」
对方露出笑容。

初秋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仿佛十五年前那个少年。








(下面BE,请选择性阅读)


鼬在床褥上翻了个身,从梦境中醒来。
他安静的走到床边的桌前坐下,拿起桌面上的木雕梳梳头。
简单的红绳系好头发。
他拉开抽屉,从里头拿出一个木制的盒子。

他拿出盒子里的项链戴到脖子上。温良的质感贴着他脖颈的脉搏。
正当他想合上盒子,眼神不经意扫过盒子底部安静的垂着那张纸条。

窗外的鸡鸣遥远却清晰,同很多年前那晚一样。


「下辈子我的梦想还是娶你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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