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读食堂（2）
第二章
笋干拉面
1
「今天怎么是你？」斑饮尽玻璃杯里的清酒，放下杯子的时候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撩了一把乱翘的厚重长发，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托着腮。
他的语气总是听不出情绪。
止水翘着个腿坐在柜台里的长凳上抽烟，手边也摆了一支啤酒。
「他下午搬货的时候扭到手了，现在还在医院呢。」止水缓慢的吐了口烟。
「喝酒没问题，吃料理啥的就别太指望了。我做饭很一般的。」说完止水笑了笑。
斑是这附近一块的地头蛇。
据说是某个很厉害的组里很厉害的小组长。
这人经常来店里吃饭，然后喝上两杯。
止水不会说他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黑社会，但不只是那么片面。
起码他坐在这家店里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
甚至是一个喝多了也能自己安静结账然后站起来离开的靠谱客人。
止水挺喜欢他的。
斑身上有一股浓浓的江湖气息，那是一种敢爱敢恨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这挺文艺的，其实，如果按照艺术的宏观角度来看。
止水想。
「我饿了，你随便整点什么吧。」斑也点上了一只烟，白色的烟雾在他眼前缭绕，他眯起那双带着厚重眼袋的眼眸。
止水想了想，「拉面怎么样，今天怪冷的。」
2
斑坐的位置后头就是一扇木窗，他轻轻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寒冷的空气立刻如饿蛇般钻了进来。
「又下雪了。」
止水从厨房里探出身子，语气有些担忧，「不是吧。不知道小鼬现在回到哪里了。」
斑侧过身瞥了他一眼，笑着吐了口烟，「现在的小年轻。」
重新将窗户关上，斑拖着椅子重新窝到座位前，把空杯子往柜台上一放，「倒多杯。」
止水用一边肩膀夹着电话，一边给他倒酒。
看着重新被倒满的玻璃杯，斑伸手拿过就往嘴边送。
冰凉的液体在滑过食道的瞬间就变得滚烫无比，如火苗般落到肚子里。
窗外的雪下的很安静，但好像下雪的时候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声音。
「喂，小鼬。没有，就看到又下雪了。」
「那就好。」
「好。」
「不用买啦，快点回来吧。」
「好，我等你。」
安静的室内回荡着止水的声音，瓦斯燃烧的声音，还有筷子偶尔撞上锅沿的声音。
斑伸出手又把那扇窗拉开了一些，寒冷的空气卷上他的鼻尖，挺好闻。
3
「好了，你的拉面。」
斑没有立刻动筷，而是垂着头看着眼前色泽油亮的面条。
止水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紧张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斑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皮筋开始扎头发。
止水笑着坐回到高脚凳上，「嘛，别担心，这拉面小鼬都说好吃。」
「那我开动了。」斑捧着筷子说道。
下着雪的冬夜，有着昏黄灯光的小店。
头顶的老旧电视上放着斑不知名的综艺节目，音响里传出的声音有些沙哑，一股旧时代的味道。
眼前香喷喷滚烫烫的拉面冉冉冒着热气，斑用筷子捞起面条，凑在嘴边吹了两下。
忽然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
「吃拉面得用吸的，吃的哧溜哧溜的才好吃。」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瞧见只有笋干的拉面。
难免想起了一些第一次瞧见时的场景。
这才想起来。
自己也好多年没吃过拉面了。
劲道十足的面条充满嚼劲，汤头虽然算不上浓郁但也清香十足，没有什么多余的味道。用芝麻和香麻酱腌制过的笋干又软又脆，香甜可口。一咬就断却又顺滑柔软的口感让人上瘾。浓厚香醇酱汁没有完全掩盖掉笋干本身的清甜，入口之后余甜阵阵，非常美味。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让人欲罢不能停不下嘴。
「确实挺好吃的。」斑擦擦嘴。
止水笑着喝了口啤酒，说道，「那当然，小鼬都列上菜单了。」
斑忍不住弯起嘴角，低下头捧起面碗喝光了里头的汤。
4
只有笋干的拉面。
甜口的豆皮寿司。
加过四包糖的咖啡。
炒饭里的菠萝。
焦糖布丁里的焦糖糖水。
等等等等。
还有很多。
斑望着空溜溜的面碗想着。
他从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他喜欢什么。
他甚至都没怎么在大众面前表现过自己对某样东西的青睐。
但是那个人什么都知道。
斑撑着脸想。
明明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
止水给他送了一碟毛豆，又给他重新倒满了酒。
两个大男人都跟上辈子没抽过烟似的一根又一根的燃着烟。
外头雪越下越大。
斑甚至都听到雪花撞散在窗户上的声音了。
5
鼬跟柱间同时踏入店内的时候，斑还是有些懵逼的。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柱间收下伞，身上的大衣和围巾上都还沾着不少雪沫子。
斑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识开口道，「你不是去……」
「推了。」柱间一边脱着外套，「你就是始终那么急。」说道着斑瞧见他脸上滑过一丝苦笑。
「那不是组长的女儿……」
应该是喝的有些多了，才会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斑想着。
柱间脱去了外套和围巾，身上就只着了一件黑色的针织外套，里头是一件灰色的衬衫。
他打断斑的话，「我知道。」
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柱间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响。
斑略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柱间不好意思的笑着挠了挠头，转过头对站在一块还在讲话的止水和鼬打了个招呼。
「今天只有拉面哦。」止水笑着回道。
「好的，那就麻烦了。」
6
「诶，这个拉面。」柱间看着被端到眼前的拉面眼睛亮了亮，「不错诶，怪不得斑斑喜欢来这家店。」
止水在听到柱间喊出斑斑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被坐在一旁的鼬踩了一脚。
「原来斑先生喜欢吃笋干吗？我一直都不知道呢。」鼬微笑道。
「啊对啊～其实斑斑……」
「够了安静吃你的面。」
斑毫不犹豫的打断某人。
被斑拍了一把脑勺的柱间只是委屈了几秒，便笑着拿起筷子，「那我开动了。」
柱间低下头开始大口吃面，披散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肩膀。
「真的是，头发都掉下来了。」
斑伸出手替他撩起随着他动作垂落下的发丝。
「受不了你。」
边说着斑扯下自己脑后的发绳，有些摇晃的站到柱间身后想要帮他把头发束起来。
带着温度的手指碰到对方冰凉的侧脸，再划过头皮，偶尔扫过后颈，也许是醉了斑没有注意到手下人每次在自己触碰到他时发出的轻微颤栗。
好不容易把对方的头发给束成一个略松散的马尾，斑一屁股坐回到位置上。
「谢谢。」柱间抹了把嘴冲他笑了笑。
斑白了他一眼，但最后还是也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7
喜欢的人要来杀你你也是开心的。
这句话斑忘了是在哪个同行那听来的。
柱间吃完面，两人没多坐，结了账便出了小店。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小巷子里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被路灯烘的暖黄，踩上去吱呀作响的。
两人都裹着深色的外套走在雪地里，斑原本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带围巾的那个，但他现在有了。
熟悉的味道紧紧的包裹着他，斑把脸埋在柱间的围巾里头，偷偷用力呼吸着。
两人肩膀贴着肩膀，没人知道接下来要走去哪里。
明明很冷，却觉得很享受。
「斑，我和组长说了我们俩的事。」
柱间的声音在静寂的巷子里格外清明，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对不起，没有跟你商量过就随意做这种事。」柱间停下脚步，「利弊我都权衡过了，虽然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少女心的事了。」
柱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斑看着眼前的男人大脑如同当机一般。
「抱歉，这辈子除了你谁都不行，就算要亡命天涯，也得跟你一起。」
8
我这辈子那些喜欢的东西。
只有笋干的拉面。
甜口的豆皮寿司。
加过四包糖的咖啡。
炒饭里的菠萝。
焦糖布丁里的焦糖糖水。
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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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写柱斑就想虐，可能我有病。
但我已经决定做一个少女漫画文风的写手了，什么都没有办法动摇我的决心。
垃圾文笔，大家一定要随便的看看，一定要看的很随便。只是一点满足自己的小零食。
另外下章写带卡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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